明煌蓮

Ｔｕｂｅｒｏｓｅ－１３

調情用的乳膏，是米克里歐過去放在檯面下販售的主打商品。

他現在做的，是給史雷用的，不管怎麼說，負擔是史雷比較重，所以想讓他輕鬆點。

畢竟是這種東西，應買主的要求添加其他配方，是很正常的事，米克里歐是從不會多嘴去問。

但現在是做給心上人使用，他可以隨自己的意思，調配出適合史雷使用的乳膏。

其他使魔後來也有教他其他藥物的製作的方式，主要是傷藥，以及護身時用的迷幻藥和毒藥。

而他後來曾向札比達學習製作魔偶的技術。

 

普通人類是可以請教使魔，請他們傳授古代失傳的技術。

 

魔偶最大的特色就是除非破壞咒文板，否則就能無限重生，比起普通魔寵要來的有用多了。

話雖如此，以米克里歐此刻的實力，能傷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米克里歐跟史雷學了感知魔法。

上次為什麼指名他去搜索皮提亞，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史雷非常擅長這種魔法。

另一個原因，則是這類型的魔法所耗損的魔力十分驚人。

皮提亞的範圍十分廣大，史雷說因為還包含了農作區，皮提亞是可以不靠貿易就能自給自足的城市，所以農作區是很大的。

感知魔法跟搜索魔法不同，是能更精細的大範圍尋找東西的魔法，所以非常講究纖細的操控，但因為是利用魔力去構築出延伸感覺的觸鬚，自然魔力就會消耗的很嚴重。

能使用大範圍感知魔法的使魔數量本來就很稀少，其他兩條龍也能做到，但要如史雷那樣纖細操控，就不可能。

 

 

「風和火的魔法，有點難操控呢。」試過用最低限度的魔力發動，本來就不是這方面的屬性，操縱果然很困難。

「米克里歐一直都很擅長水的魔法，要花時間吧？」

「你呢？」

「很麻煩……」史雷特地跑去空曠處練習，話雖如此，他還是鬧出了一場水災。

「幸好現在是住在外面……」試著變出火球，很不安定，所以迅速用水魔法撲滅。

魔力操縱的根本是一樣的。

但是天生持有的魔力屬性就是個大問題。

「有些人誤飲使魔的血後，會額外多出使魔持有的屬性。」史雷正在餵魔寵飼料，「但因為要熟悉多出來的屬性，會很麻煩，所以多半會選擇封印起來。」

「我跟你的情況……」

「你是水的魔法師，我是風和火屬性的水晶龍，要隱瞞身分的話，是很方便。」史雷的屬性早就不是什麼秘密，米克里歐在之前的遇襲裡，是使用水魔法，這個情報也早就被洩漏出去。

「果然要熟練運用嗎？」

「嗯。」

「複數屬性……要熟練操控，很困難？」

「對。」史雷是天生持有複數屬性，這方面他很清楚。

「要花好幾年的時間呢……」

 

 

如果能熟練使用，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現在呢？」習慣性地從身後摟著他，「我記得我以前，也是被他們引導著，如何使用自己的魔法。」饒是如此，他受傷的次數還是很多。

「我引導你學水的魔法，你引導我學風和火的魔法？」

「對，魔法的使用可以藉由引導來學會。」這對魔力很強的人來說，是比較輕鬆的學習辦法。

「開始學吧。」

 

魔法這種東西，只能持之以恆地去學。

因為魔力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不學會魔法，就會無法控制。

 

「手伸出去，想像著火。」低聲輕喃。

史雷還是維持著從他身後摟著他的姿勢，他可以感覺到，梳理魔力的波動。

史雷能輕易的讓火隨著他的意志改變─如果他的魔力不是這種超規格等級的話。

「跟以前學水的魔法一樣。」舅舅是火屬性的魔力，所以他是被托給另外一位魔法師。

「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手去摸著米克里歐做出來的火，「米克里歐的火好溫柔喔。」史雷的火就很炙熱，但不會灼傷人。

 

但親眼見過史雷操縱火魔法，米克里歐並不會天真到，真以為史雷的火，如此無害。

他威力最強的火魔法，可以讓一半的大陸化為大海。

 

「先學會火魔法，再學風魔法？」

「一次一次慢慢來。」史雷笑著。

魔法一次學太快，就會出意外。

米克里歐以前在學冰系的魔法時，就曾因為想再多學一點，結果導致魔力失控，幸好威力不大，沒造成怎樣的破壞，但事後米克里歐被教他水魔法的老師和米凱爾輪番訓話。

錯誤不可再犯第二次。

所以他選擇接受史雷的建議。

一次一次的慢慢學會魔法，在完全熟練前，米克里歐要反覆練習。

史雷是透過反覆練習基礎魔法，才學會如此細緻的操縱方式。

這些史雷已經教了他方法，剩下的就只是他不間斷的練習。

 

「史雷？」察覺到史雷突然警戒起來。

「是採集者。」這附近都被米克里歐的遮蔽魔法封鎖住，史雷又編織了可以迷惑方向感的結界。

「嗯。」採集者偶爾會到火山地帶，挖取寶石，米克里歐也曾做過。

「看樣子是沒什麼問題……觀察一下。」史雷已經放出感知魔法。

「感知魔法……沒問題？」

「沒問題。」是有反擊感知魔法的魔法存在，但那必須與使用感知魔法的人有相等魔力，才能隱藏住自身的身影。

而且史雷的感知魔法是能完全抹消自己的氣息而發動。

「你好像也有做陷阱？」是警戒用的普通陷阱，史雷不會完全仰賴魔法。

「不可以太依賴魔法，媽媽以前常這麼說。」所以史雷在祀龍巫女與獵人，以及保護皮提亞的自衛隊軍人的指導下，學會了製作各種陷阱。

從警戒用到禦敵用，還有狩獵用與戰場用的陷阱，使用魔法的複合式陷阱，史雷全部都學會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史雷過強的魔力，他們所能尋求最溫和的自保手段。

對，史雷就是被他們仔細指導，所有可以讓他在不使用魔法而能自保的方式，他們毫無保留的全數教會了史雷。

 

 

「除非有誰真的闖入結界裡，你設的陷阱，就不會起作用。」米克里歐也有幫忙。

說起來，史雷不太會在森林裡做陷阱，貝爾貝特以前說過，史雷只有在特殊時候才會設陷阱，而且會刻意留下氣味，不讓動物踩到。

不過殺傷力也會降低，是在別的地方的動物進行不合時宜的大遷移的時候，史雷才會設下陷阱捕捉那些動物。

通常那些動物會沾染疾病，或是會玷汙森林的東西，即使有結界也不一定能完全擋下，這時候史雷就會做陷阱捕捉。

大概也就只有那時候，史雷會去其他森林幫忙做陷阱。

「說的也是。」因為米克里歐的遮蔽魔法，嚴格來說，是扭曲了一部份的空間。

不是很刻意的入侵的話，就不會踩到史雷佈在各處的陷阱。

 

 

感知魔法是史雷長久養成的習慣，只要感覺到有人入侵他的結界，就會反射性的放出去。

 

 

「這附近有什麼寶石？」

「米克里歐想要玻隕石，我記得在北方有個隕石坑，應該找得到吧？」玻隕石只能在隕石坑找到，算是有點麻煩的素材，除非是很特殊的變種，不然算是廢材，大概也只有魔法師和地質學者、礦物學者會收集、購買。

「你說有黑曜石跟橄欖石，上次挖的橄欖石，質量好到都可以拿去賣了呢。」一般買的橄欖石是很劣質的橄欖石，當成素材是夠用了，但上次挖的那些橄欖石，品質就很好。

「那種東西，品質好的只能去死火山地帶挖啊。」品質精純的橄欖石很難挖，史雷很清楚。

「可以做素材，也可以做成首飾……」不過那些橄欖石很像史雷的雙眼。

「好像不是單純的採集者……」史雷突然岔開話題，「因為解開了結界。」他們設的結界，等級不是最高的，且這一帶，除了溫泉，可以採集的素材，其他地方也採得了。

只有像他們想享受兩人世界的人，才會住在這裡。

那些人已經踩中陷阱，中了米克里歐特製的迷藥。

「要去看看嗎？」

「去吧。」順便問問是怎麼回事。

 

 

「原來史雷的那座火山島，有人想要當成私人島嶼啊？」

「很正常不是，那座島該有的都有。」札比達看著精靈，「史雷把那些人送去哪？」

「送去叫他們探勘的那個國家那裡，畢竟使魔的領地如果表現出拒絕人類進入的話，人類也必須要有所回應。」精靈回答著，「史雷沒有說出他是綠眼睛的水晶龍，所以人類或許會認為他是服喪期中的使魔。」

 

直到選出下一個契約主前，使魔都是在服喪期。

 

服喪期中的使魔，會拒絕人類的打擾，這很正常。

一旦被打擾，他們會暴怒，造成的損傷，並不亞於被奪走契約主的使魔。

 

不過史雷現在，是只想守護那座島，因為那座島的意義，對他來說，很重要。

 

 

「最先生出來的主人是歐瑞德嗎？」那座島的主人已經出生了，因為是座火山島，可能會生出好幾個主人。

「史雷說卓耶德和奈芮伊德也生出了好幾個，在火山肆虐的時候，累積的能量不容小覷啊。」大概也只有火山地帶，能一次誕生如此多的主人。

「服喪期的使魔啊……」艾澤看向那名店主。

是賣給史雷蜂蜜的店主。

「這樣也好，龍鱗紋的契約主是特殊的契約主。」店主拉下帽子。

那張臉被紅色的龍鱗紋所佈滿。

「龍鱗紋的範圍不代表連結的緊密……這僅僅是龍種使魔在自己的伴侶身上刻下的證明。」

持有龍鱗紋的契約主是很特殊的存在，受人尊敬又受人避諱，他們共享著龍種使魔對人類而言近乎永恆的生命。

「那是使魔自身所選擇的幸福，而且也只有龍種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共享。」札比達嘆氣，「瑟蓮啊……妳知道史雷選擇的……是罌粟之路嗎？」

 

 

罌粟很漂亮，但是她的毒，讓人感到甜美，卻會緩緩侵蝕著身體。

 

 

史雷的現狀就是如此。

他比誰都依賴著米克里歐。

「所以他才會說，不會再選契約主……」

「該怎麼辦呢……史雷說過……那還很遙遠。」

 

史雷還很年輕，他卻選擇了如此艱難的道路。

 

「現在的問題是那個小少爺，他現在才剛要進入第一個難關呢。」

「史雷曾被龍鱗紋的祀龍巫女扶養過，他自有分寸。」

「只能在一邊守望著喔，我可是花了好幾百年的時間才接受。」

「是嗎？」

「人類沒辦法接受時間的差異。」

這點史雷最清楚。

 

 

「要搬去城市住嗎？」

「很多不方便不是嗎？」史雷歪頭，「雖然可以靠庫存，但米克里歐還是比較喜歡自己親手挑選吧？」

「不會再有我認識的人？」

「不會。」

「……」

「我會等喔。」

「抱歉。」雖然早就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

 

 

你要記住，龍種對龍鱗紋的契約主說出等的時候，是指不管你對他做什麼，他都會一直等，等到你接受了自己的長生。

 

 

店主這麼說。

他也曾對自己的龍種使魔做出很過分的事。

 

 

若說有什麼大新聞，應該就是皮提亞了吧？

皮提亞是龍種的繁殖地，很多龍種使魔都會在那裡產卵，如果無法跟他們相處，最後就是自取滅亡。

因為不是單一龍種，而是種類繁多的龍種。

但有人在皮提亞蓋房子，意外的是，還在育幼期的龍種們沒有攻擊蓋房子的人，那些人蓋好了房子，就開始開墾農地，但是沒有入侵龍種的育幼區。

所以龍種們沒有攻擊他們。

 

據說起因是有一個魔法師在那裡住下。

 

他在那裡平安的住了好幾年，直到死去為止。

因為也有去那裡採集素材的採集者碰過他，有跟他交易藥物與素材，也接受過他的照顧，後來甚至有採集者以他家為據點，收集到足夠的素材後才離開。

只要遵循其他與龍種和平共存的城市的規矩，就不會觸怒龍種，皮提亞可以住人的消息慢慢傳開。

 

 

露克蕾琪亞的火山爆發後，倖存的居民四散到各處，但正如史雷所言，那個國家滅亡了。

地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旦抽取過多，就會擾亂地脈，為了填補被抽走的地脈，其他地方的地脈就會流入，而過程是非常激烈的，就像露克蕾琪雅的火山爆發一樣。

本來的溫泉，也僅是主人壽命將盡才會出現的，就算爆發，也不是什麼大規模的噴發，而且史雷還曾經拜託地屬性的龍種轉移過噴發地點，造成的傷亡頂多也只是在未來的數十年內不怎麼適合人居住，但只要拜託以熔岩為食的使魔與魔寵控制住熔岩，就不用擔心會再次噴發。

但壞就壞在他們為了製造出新的主人，抽取了地脈。

 

 

男性的主人是地脈點領受了人類的生氣，才得以誕生的。

不是地脈點本身就能生出主人，就連寧芙也是需要一個器才能出生。

土地凝聚了大量的死氣，阻礙了生氣的流動，再加上抽取地脈，便導致了這場滅國。

 

 

「亡國不一定是人類自相殘殺，有時是人類自尋死路。」妖精龍姿態的史雷放下蒲公英。

史雷吞吃掉一部份的熔岩，讓這裡的噴發緩和一點。

他們才得以來這裡弔祭強森。

「我會看很多嗎？」問也是白問。

「會很多，因為你擁有龍種的長生，米寶。」

「艾德娜。」

「好久不見，哥哥跟我說的時候，我還嚇一跳呢。」的確感覺得到，史雷身上有水的氣息。

「我們要搬家了。」搬離皮提亞。

「皮提亞的重建已經展開，你們要先離開？」皮提亞已經解除掉水晶結界，但是其他龍種以此為底，構築出的結界也不是什麼脆弱的結界。

傳聞中的魔法師就是米克里歐，他招待那些採集者們，並告訴他們與眾多龍種如何和平共處的方法。

米克里歐必須隱埋自己是龍鱗紋的契約主，如無意外，他會不斷的詐死，或居無定所。

 

 

萬物自有一切定律，他們這些主人非常清楚。

 

 

皮提亞既然在呼喚人類，就表示這個世界需要祀龍巫女。

因為只有祀龍巫女可以鎮壓龍種，撫平龍種的絕望與悲傷。

 

「對，皮提亞本來就是為了祀龍巫女存在的城市。」史雷已經察覺到附近有人，「諾雅呢？」在那之前，皮提亞還不足以成為連龍鱗紋的契約主都能庇護的城市。

「我交給地屬性的龍種使魔了，我只能養她到第二次蛻皮為止。」接下來，就是地屬性龍種使魔的事了。

「確實。」史雷自己就是被其他龍種使魔養大的，不過他因為情況特殊，小時候是被許多龍種一起共同養育。

「現在？」

「我跟強森是老交情，也不是什麼新聞。」

「得到你，也不能讓主人死而復生。」艾德娜看著史雷，「你不是神，你只是頭被背離本性的使魔。」

「史雷也不適合當神吧？」

 

 

對，倫迪尼姆的主人已死，因為地脈干擾的餘波。

 

 

史雷曾被尊崇為神，只因為他不曾選過主人。

現在他選了主人，讓那些人感覺被史雷背叛。

但這很好笑。

史雷可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使魔痛恨強制契約這件事，史雷也發揮的淋漓盡致。

至少史雷後來又去追殺好幾個餘孽，徹底的讓那些人明白，綠眼睛的水晶龍也只是一頭普通的使魔，只是他的手段更狠而已。

 

 

史雷在這裡，只是為了達成與強森的約定，守護這塊土地而已。

 

 

「使魔會回應契約主的願望，你的契約主的願望，對那些癡心妄想的人類來說，不足為道。」但這點不足為道，就足以觸怒史雷。

 

艾德娜看得出來，米克里歐的願望是不希望史雷失控，還有在時間到來前，一直陪伴著史雷。

這願望讓她看米克里歐稍微順眼點，畢竟這是現在的史雷迫切需要的願望。

 

 

「我回去了。」寧芙只要母體不被毀壞，就是不死。

「艾德娜……」

「不用擔心，哥哥也說過，不要太小看主人。」示意史雷蹲下，抱著他，「我們不會死，我們還要繼續守護你。」

 

主人可以收養魔寵，艾德娜手裡的魔寵數量少歸少，但勝在質優。

是十分兇猛的魔寵。

 

 

但史雷就是連主人也殺得了的使魔。

 

 

「下次見。」

「下次見。」艾德娜揮揮手。

她手裡提著裝滿餅乾和飲料的籃子，是史雷給她的。

艾德娜只喜歡吃兩個人做的蝴蝶餅，雖然這是她很愛吃的點心，但很可惜，她很挑嘴的。

 

 

在觀察了好幾年，確定史雷的狀況很穩定，才開始解除水晶結界。

目前還沒怎樣的異狀。

 

艾德娜來這裡是為了幫史雷做檢查。

對把諾雅丟給地屬性的龍種，她承認，諾雅的有很多概念必須再教育，她必須了解，她跟哥哥史雷之間到底有多少差距，還有，史雷的強大，不光是他的天資。

 

 

史雷光是為了不被自己殺死，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艾德娜聽說過。

札比達說過，他一直很保護史雷。

為了救史雷，他也多次受傷，每次都要安慰那條哭個不停的小龍。

史雷討厭自己的力量，但他只能接受，為了不讓別人因他受傷，他所能做的，就是拚死訓練自己，讓自己能快點熟練使用力量。

 

 

「幼龍都會這樣，他們會期望快點成年，尋找自己的契約主。」史雷正在觀察跟在後面的人，「米克里歐？」

「該閃了。」放出遮蔽魔法，米克里歐迅速的跑進森林。

這座森林有主人，身上有祝福的他，能得到主人的庇護。

史雷冷冷地看著主人故意將追逐者趕進他在剛剛修築起來的水晶簇結界。

「還是不死心嗎？」冰冷的問句，「明知道這是最後底線？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強制契約？」

「我們只希望你可以……」

「我只是使魔。」史雷很生氣，「我用盡辦法才好不容易讓露克蕾琪雅的噴發不至於那麼嚴重，你們自找死路，我又有什麼辦法？」

 

確實。

 

如果他們沒有飼養那們多嗜食死氣的魔寵，就不會累積死氣，而綠眼睛的水晶龍跟主人本來就是好友的關係，所以他在做得到的範圍內，保護了露克蕾琪雅。

但是他們抽取了地脈。

史雷已經警告過了。

 

但現在，他們尋求史雷，又是為了什麼？

 

 

「你們到底想怎樣？想要毀了這整座大陸？」米克里歐也不高興的開口質問，「搶龍種使魔前，要先挖好萬人塚的坑，這可不是玩笑話。」

 

 

那現在是為了什麼想搶綠眼睛的水晶龍？

 

 

水晶龍毀了崇敬他的那個宗教，嘲笑的看著說唯有加入他們才能擁有資格成為綠眼睛的水晶龍契約主的教主。

但綠眼睛的水晶龍選的根本不是信徒，他遵從他的天性，選上了跟自己相合的契約主。

在他們對他的契約主出手後，綠眼睛的水晶龍就跑來找他們算帳了。

 

 

「賭一口氣嗎？人類？」史雷問。

 

 

使魔極為自我，他們只在意自己的契約主。

而人類一直無視他們這種個性，以為去爭奪，就會讓他們臣服。

 

其下場就是使魔的暴走。

 

 

對，就是賭一口氣。

但其結果就是使魔不受控的暴亂，直到他們殺死那個殺掉他們的契約主的罪魁禍首。

 

 

「走了。」撫著那頭妖精龍，「史雷是最強的龍種，這可不是浪得虛名。」

 

 

面面相覷。

 

他們是露克蕾琪雅狙擊綠眼睛的水晶龍的人們的後代，時間已經過了快百年。

但眼前的那名契約主依然年輕，是個不起眼的平凡男人。

 

 

「龍、龍鱗紋的契約主……」臉色發白。

 

那個男人不只是綠眼睛的水晶龍的契約主，也是綠眼睛的水晶龍的伴侶。

持有龍鱗紋的契約主會永保年輕，直到死去為止。

龍種使魔失去契約主後，會有長達數百年的時光都在服喪期，所以他們也以為綠眼睛的水晶龍應該已經進入了服喪期，所以只要在這時，捕獲因為失去契約主而悲傷的他，應該可以讓他乖乖的聽話。

但卻沒想到，他的契約主是與他共享他的生命的伴侶。

 

而且，上一代述說過綠眼睛的水晶龍因為契約主被他們盯上，暴怒的趕來追殺他們的故事。

 

他很強，而且他們也很清楚，魔力越強大，就越難控制。

綠眼睛的水晶龍魔力強大，但他卻控制自如，因為那只是很普通的，很單純的火球魔法，一般人是用來當照明，或是威嚇用的魔法。

但是那枚火球就炸掉了一整座建築物，而他還築起結界，避免損害擴大。

綠眼睛的水晶龍深不可測的實力，他讓那些人親眼見證。

 

 

沒多少人可以熟練的操縱兩種不同性質的魔法，更別說同時操縱攻擊性與防禦性的魔法。

 

 

使魔就是使魔，少拿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使魔。

 

 

本來很平靜的森林，在傳出慘叫聲和狂風大作的喧鬧後，就重歸平靜。

「謝謝幫忙。」

「好說。」卓耶德笑著，「看在祝福的份上。」

她還很年輕，是出生不滿百年的寧芙。

史雷是直接用風魔法把那些人刮走，後續他就不管了。

 

史雷給了她一枚鱗片，現在她還很弱小，與史雷現在沒辦法架設結界，以及無法與他共用水晶結界，而這枚鱗片夠保護她了。

這是謝禮。

 

 

米克里歐不是沒看到過往的友人。

但他們一一老死。

因為身分上的問題，他在很久以前就不曾用過真面目示人，所以斷絕消息已經很久了。

米克里歐去祭祀過，也掃過墓。

史雷一直陪著他。

 

「沒事吧？」

「沒事，接下來要去哪？」

「流浪？」史雷去過很多地方。

他對他曾去過的地方很清楚，即使物事人非，史雷仍能清楚的說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隨便走？」

「對啊。」史雷以前很常那樣做，是很後期才開始蝸居的。

「除了顏色，你……會想要我的容貌嗎？」問。

 

史雷現在的容貌是瑟蓮給他的，

 

「……你會給我？」有些使魔擁有好幾種容貌，是他們跟契約主討要的。

「如果你想要的話。」給予他容貌是為了保護他。

擁有越多容貌的使魔就越能隱藏自己，史雷是因為外出從不用人姿，還有常以其他交通工具去城市，除了覓食才會變回原形外，沒多少人知道他擁有人姿。

「不想說以後的事。」簽約時，米克里歐有問過他想要什麼顏色。

但現在不想回答。

「我懂了。」明白史雷現在只想珍惜與他共處的時間。

 

史雷的生命太漫長，他只能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所以他會這樣迴避問題，很正常。

 

 

愛上人類是使魔的天性，一旦選上了，就只會愛著那個人。

 

 

把史雷放在自己的肩上，輕撫著。

史雷不會阻止他，因為他知道，米克里歐是人類，人類的心思多變，所以他不會去拘束他。

一如過往，他靜靜的守護著曾溫柔待他的人類。

 

他開始明白，為何使魔們是以一種悲憐的眼神看著他，為何那位店主會如此擔憂他。

史雷最重要的一個人類就是龍鱗紋的契約者，所以他不希望他也要經歷那種痛苦。

 

米克里歐已經算是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親友。

 

 

這就是龍種使魔所給予的長生。

 

 

 

 

冬天給我來個回馬槍是啥的後記

 

本來就被醫生特別警告不能感冒……

有理由宅在家了。

哈哈……

夜來香繼續呈現暴走中……

要開始想辦法收尾了。